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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花的答案（组诗）
\n文/王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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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树
\n
娇小的花开在山野
\n是她逃不掉的命运之锁
\n我理解她一生的平庸和苦楚
\n
在山坡上，在山谷砾石中
\n体悟山风和雨雪霏霏
\n不嫌弃瘠薄的土地
\n深知时间的意义和古典主义的里程
\n但她不知道
\n她沉默的时候多
\n已将倔强的青铜气质与弱小
\n形成青绿色反差
\n她那么小，小到不引人注目
\n她的语言朴素，却时常
\n在低缓的语气中
\n击败众多草木的高声唱和
\n
它努力开出的花，那么洁白
\n它努力结出的果，那么甜脆
\n
粉黛乱子草
\n
小女孩儿渴盼的眼神
\n与微笑的目光
\n隔着粉红的烟霞，她迷路了
\n她的慌乱与胆怯，被阳光折射
\n母亲远远地伸出了手
\n却只抓住一把粉色的香
\n
粉黛乱子草会不会
\n用细如发丝的质感，编织梦幻的网兜
\n阻拦母女手牵手的欢欣
\n焦急的孩子，渴望
\n拨响草尖上的音符
\n谁知芒刺啄痛了小手
\n母亲告诫：
\n粉紫花穗絮状的温柔里
\n有你不知道的危险
\n和不真实的缥缈
\n
孩子啊，快走吧，要起风了
\n它会吹乱芒草的时钟
\n粗糙智慧的曲线
\n
乡愁
\n
栈道拐了个弯
\n一根粗壮虬曲的长树干
\n横在了我的头顶
\n它蠕动。凶相的外表
\n让我预感哪怕是孙悟空
\n也需动用镇海神棒
\n才能降服的妖魔
\n身躯如龙蛇
\n令这条小路窄如蚯蚓
\n
我伸举手臂，触到它的身体
\n它用长满厚厚青苔的语言
\n回应我
\n老气的山林深居者
\n满口方言。话音一落
\n就咬痛我
\n——我曾是这里长大
\n又离开多年的孩子
\n
沿阶草
\n
滩涂上，去年被洪水
\n淹没过的地方，有些湿软
\n我不敢踩实抬起来的脚
\n青草已长出几十厘米，绿色滩涂
\n映衬嘉陵江水和蓝色天空
\n
旷远阔大
\n小沿阶草纤细，低矮
\n边缘锯齿状的叶子
\n长满棱角
\n它努力沿着自身花叶
\n搭建的阶梯
\n一步一步，慢慢爬升
\n缩短与天空的距离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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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发于《中国校园文学·青年号》2025年8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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